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抛砖屋场。本报记者 摄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为资料照片
张平化像
章资超讲述抛砖屋场的故事。本报记者 摄 本报记者 文热心 通讯员 黄柏强 章庭杰 春华，长沙县中部的一个镇，因境内的春华山而得名。如果按该县南乡北乡之分，这里处于分界线上。 上个世纪60年代初，湖南省委在这里办点。于是，新中国政坛上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——陶铸、华国锋、王震、毛致用、张平化……都与这里结下渊源，留下一座“抛砖屋场”至今让人感触颇多。这里也“不辱使命”，是全省第一个粮食过《纲要》的地方。用当地群众的话说是，当年这里好热闹。 1 抛砖屋场——杜修经起名，张平化要“引全省之玉” 出春华镇往东行3公里许，有一个叫大镜面山的地方。山不高，地平坦。在几栋别墅式的农家小院中间，夹着一栋土墙青瓦的平房。 当年的“小章”——合兴队青年农民，现在是长沙县文化馆退休干部的章资超告诉记者，“这就是抛砖屋场，当年省委干部的驻地。” 他告诉记者，可惜现在只剩下一间厨房，两间正屋，当年一共有九间正房，一个大通间。正房里分别住着省委书记张平化，省委书记处书记王延春、李瑞山、苏钢和华国锋，省委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史平，省农科院何院长——一个留英知识分子……其余的干部就住在大通间里。 那是1963年，省委在春华公社武塘大队合兴生产队办点，挂帅的是张平化。蹲点之初，干部还是分散住在社员家中。后来,来的人越来越多，为方便干部的工作、生活，也为不太多打扰当地农民，张平化决定在这里建一栋永久*住房，建房任务委托给合兴队队长黄松贵。张嘱咐黄：建房檩木用当地杉树，盖瓦用当地窑烧小瓦，砌砖用泥巴土砖，房子刷白就行，不能超标。 说来不信，偌大的屋场，包括全部建房材料、人工工资，总共只花三千多元。 那天阳光灿烂，张平化和一位老者来到建房现场。老者叫杜修经，党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，也是蹲点干部之一。他俩笑着来到建房的前坪。张平化说：“我们建这栋房子，有人说，就叫省委工作组得了。我觉得，屋场还是应该取个名字。杜老，您说，叫什么好呢？” 既然建房用土砖，就有个必然动作——“接抛砖”，即墙砌上一人多高后，下面做小工的，就要把砖一口口抛上去，砌墙师傅站在墙上，一口一口接着砌。杜望着一抛一接的场面好一会儿，突然回答：“书记，是不是就叫‘抛砖屋场’？” 张平化一愣，“抛砖屋场？”一会儿，他回过神来，大叫：“哇——好！抛砖屋场，好！” 张和杜几乎同时叫出：“抛砖屋场——抛砖引玉！”张平化抓着杜修经的手直摇晃：“好，就叫抛砖屋场！抛砖引玉——我们是来抛砖的，要引全省之玉！” 屋场就此定名。 2 恒丰楼——湖南和平解放签约处，中共全面接管湖南政权的象征 章资超告诉记者：张平化在春华山办点，不是“点”水，而是长“蹲”，有的年份甚至在这里呆上大半年。干部们都有自己的劳动工具——锄头、扁担、箢箕，也有自己的劳保用品——草帽、雨衣。他们插田、刈禾、扮禾……大部分农活和社员一样干。 省委办点有大背景，即1961年是毛泽东倡导的调查研究年、实事求是年，认为“第一书记亲身调查很重要，足以影响全局”，并嘱咐张平化“以下乡为主”。 至于省委为什么把点选在春华，记者和长沙县几个干部探讨。 甲说，1955年的合作化运动时，毛泽东曾为武塘合作社写过一篇1759个字的按语，至今有纪念亭为证。老人家关注的地方，省委能不重视？ 乙说，湖南和平解放协议是在春华镇恒丰楼签订的，因此，这里是中共全面接管湖南政权的象征。作为象征，能不好好经营么？ 丙说，因为这里出过“活人碑”轰动全国的新闻——后来任省贫协副主席的石庚全为躲壮丁，借嫂子天花暴死之机来个李代桃僵，自己逃离家乡躲藏，墓碑上却刻着他的名字。这让人们记住了春华山。 一个说，主要还是这里为省会的远郊，省委领导来去方便；又是典型的农村，解剖了春华这只麻雀，全省的工作就好推开了。 到底是哪一种原因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这个点一直办到文革前夕，把这里弄得风生水起，热闹非凡。 3 大镜面山——王震栽红薯，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记者问章资超：“省委办点，是否也霸蛮？” “不霸蛮。”接着他讲起了王震插红薯的故事。 1964年春末夏初的一天，合兴队男女老少趁着丽日晴天，都在大镜面山上栽红薯。一会儿，来了位中央“大脑壳”——农垦部长王震参加劳动。走在前头的省委书记处书记李瑞山介绍说：“社员们呃，今天中央领导王震同志来看望大家了，我们欢迎！” 王震，这可是大家熟悉的名字呵！《南泥湾》不就是唱王震么？满山欢呼起来。 王震个头不高，可说话嘹亮：“乡亲们呃，我和你们还是老乡哩，我家就住在隔壁，浏阳人。”他风趣的几句开场白，一下就把距离拉近了，引来满山社员的欢笑……他锄头一举，就开始栽红薯了。远、近处社员都好奇地望着，这才真叫把式——只见他抡起锄头，上下飞舞，熟练自如：两个年轻警卫，一个放薯秧，一个放肥料，还搞不赢手脚…… 王震望了望旁边地块里栽红薯的社员，好奇地问：“你们怎么这样栽？” 社员们一看，果真，他的栽法完全不同。当地习惯平栽、不分行，可王震不仅分行，而且起垄栽。有个后生子愣头愣脑喊：“你那栽法要不得咧，不结红薯！” 王震一怔，尔后呵呵一笑：“试试看啰。说不定，我这栽法，红薯还会多结哩！” 王震一边栽，一边和社员说：这起垄的栽法，易散水，易控苗，红薯自然结得多。他又笑说：“一个师傅一度符，你们还是按你们的搞啰，秋后收红薯，你们再对比一下，哪种栽法结得多，就用那一种啰。我可没瞎指挥啦 ！”他的笑声很爽朗。 当年秋收后一对比，果真王震栽的红薯不仅结得多些，而且个头大、皮光滑。以后，这里种红薯也学“王震法”了。 章资超说，那个时候的“大脑壳”都是一样的风格。 4 “珍珠矮”——张平化发起“800斤大会战”，陶铸亲送稻种助阵 “那省委在这里办什么‘点’？” “农业点！” 1963年，张平化在这里策划了“800斤大会战”，以带动全省农业飞跃。那时湖南农村的水稻产量，大都在三四百斤徘徊，亩产八百斤，就意味着单产翻番。产量要飞跃，品种是关键。于是春华打响“高改矮”之战，大批矮秆良种调来，取代高秆稻种。为搞到最好的矮秆品种，张平化向陶铸求援。陶铸当时任中南局书记，居广州。他每次来湖南，必到武塘。 果不其然，几天后，陶铸来了！只见他亲手提了一只小布袋，随即交给张平化说：“这叫‘珍珠矮’，是广东刚选育成功的。” “就这么多哇？”张平化问。 陶铸乐呵呵地说：“还嫌少啊？三斤呢！他们刚选育出来，不是我去，还不给哩！” 他秘书也笑说：“这可是陶书记专程坐飞机送来的啦。一路上，我都不能拿，他亲手提着这宝贝呢！” 没想到这三斤稻种在催芽时被“烧苞”了。人们只好请当地种田把式万爹救急。万爹把“烧苞”的谷种浸在池塘清水里，放势洗搓……然后，再用低温催芽。撒到秧田后，竟然长出17棵小芽芽……第二年，居然长出一大丘“珍珠矮”。也是第二年，陶铸一到武塘，马上要看“珍珠矮”。在那丘叶青穗大“珍珠矮”田边，听万大爹说完“稻种历险”故事后，陶铸呵呵大笑说：“好，有惊无险，有惊无险！”他紧握着万大爹的手说：“难为你了，谢谢！”转过身来，他更用力地握着万爹的手：“万爹，你救了我的‘珍珠矮’的命呀，谢谢，谢谢！” 自此后，品*卓越的“珍珠矮”大放光彩，在这里作为当家品种延种多年。 5 春华渡槽——一个兴旺的象征，全省第一个粮食过《纲要》的地方 记者问当年热闹情景。章资超回答说：“主要是‘两多’：一是干部多——除了省委几位书记外，还有各厅局的干部，如农业、林业、水利、电力、文化等。平化书记还在广东、浙江、江苏请了几十位农业技术员。我估算了一下，当时春华公社121个生产队，每个队都有干部。二是客人多，参观的络绎不绝。除了本省的外，还有全国的。更有外国朋友，因为这里还有‘中苏友好人民公社’之名。100多号人的省群众艺术馆，连办公都在这里。华国锋夫人韩芝俊当时是馆里的负责人之一，就经常住在这里。” 热闹带来兴旺。 于是，春华在长沙县农村最先用上电；一座中型水库、三条引水渠、八座排灌机井……建起来了。记者问起那座刚进入春华境内，就看到的“省内最高、最长”的春华渡槽来历。章资超回答：在修建了红旗水库、解决春华境内部分农田灌溉后，为再解决谷塘、黄花的农田，平化书记又派专人勘测、绘图，设计了春华渡槽，可因爆发文革而搁浅。这一蓝图是在上世纪70年代末毛致用书记手里实现的。 1963年，春华许多生产队亩产过800斤。到了1965年，春华地区水稻全部跨《纲要》。为此，张平化专门在公社摆酒，犒劳全社的生产队长。在祝酒时说：“感谢你们，你们是农业功臣。” 正因为有这种基础，1985年，在全省的“吨粮田”建设竞赛中，春华镇连续3年夺得金杯；1987年，春华成为湖南省第一个成建制吨粮田的乡镇；2006年，袁隆平的隆平高科基地、湘研种业基地相继在这里落户。 6 春华秋实——现代人追求的目标，“再热闹”情景会有时 记者问人们，现在如何看待抛砖屋场和当年省委办点。 章资超回答说：当地百姓至今感谢“张（平化）爹做了好事，那些‘大脑壳’就是谦和。” 春华镇到任不久的党委书记魏检说，二者都有着明显的时代特征，是一种历史沉积和精神财富。平化书记办点，目的还是把经济搞上去。因此，我们就是发掘沉积，运用财富，让春华“山绿水润，春华秋实”，打造一个“湘韵古镇、时尚春华”，让春华在新时代再热闹起来。 春华镇新任的党委副书记石碧娟说，春华现在是半工半农的大格局。在农业产业化中，人们敢于试、接受快的品*，就是平化书记办点时形成的。往东沿S207是镇里农业产业带——蔬菜、杂交稻、茶园，因此，镇里规划和群众是对上点了。以镇为中心往北，是镇里的承接星沙产业带地域，开元东路离这里不到1.5公里，许多项目已经落户。可以说春华城乡一体的格局已现雏形，“再兴旺”绝不是一句空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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